艾香

今天五月五日农历端午节,受新冠病毒影响没有过好春节的中国人,把这个属于中国人自己的端午节当作了春节一样过,节日气氛异常浓厚,亲人小聚、割艾草、包粽子、吃鸭蛋、赛龙舟、喝雄黄酒,心中祈祷家人不受蛇鼠蚊虫及疫病的侵害。下了班,我和老公爬上南岭,岭上一片盎然的绿意,还馈赠我一支艾香,割一把一路闻着艾草的清香回到家。临窗眺望,初晴的天空乳燕翻飞,金色的晚阳透过玻璃沐浴全身,宁静中思绪摇曳。

小时候,家乡紧邻襄阳的保康县,虽然和樟村坪集镇只相隔50公里,但习俗很不同,我们的端午节过三次,五月五日“头端阳”,五月十五日“大端阳”,五月二十五日“末端阳”。五月五日家家开始包粽子、煮鸡蛋、喝雄黄酒、割来艾蒿挂到大门旁。真正隆重的是五月十五日大端阳,各家各户割一大捆艾,还准备最好的菜肴和雄黄酒,姑娘、女婿回娘家过节,亲人互相拜访,邻里坐坐喝杯茶,也有不走亲戚串门自己在家过节的时候。清晰地记得我4岁的大端午,全家人在家过节,清晨母亲煮了一小锅排骨,炖在方桌三个脚的炉子上,炉子齿上未熄灭的炭火星星点点,全家人围着方桌坐下吃着香气四溢的早饭,穷得没有粽子母亲就用桐麻叶包了包谷浆粑粑充当粽子,还泡了一小壶雄黄酒。记得母亲将雄黄酒倒入八钱的青花瓷老酒杯中,用中指蘸了雄黄酒轻轻地抹在我的耳朵里、额头上、脖颈周围,然后她小喝一口,微醺地笑着唤我乳名,要我也喝一口,从此我记得了酒的滋味,又辣又醇香,让我至今迷醉不已。

那时农村穷,我们家成分不好,更是穷。哪怕过节吃了早饭,哥哥姐姐继续打猪草、放牛、弄柴,父母背着妹妹到社里劳动,我不能做事、也不能成为他们劳作的拖累。这个时候,母亲会塞给我一个热腾腾的鸡蛋,我识趣地揣着鸡蛋沿着家门前的横路奔跑,要转过山岭的时候回头喊一声“妈”,母亲朝我挥手,我便转过山岭开始剥鸡蛋,吃了鸡蛋到岭那边大妈家去玩,等晚上哥哥姐姐他们回来了喊我回家,直到现在我对白水煮蛋情有独钟,认为它比山珍海味还美味,因为那是我人生中最悠长的幸福滋味。

今年,各地开展了包粽子、旱地龙舟、制香囊等多彩的端午民俗活动,很多人端午节前就带着粽子和鸭蛋回家探视了父母,节日里更是家庭小聚,彰显端午佳节的传统文化底蕴和精神内涵,中国人拥抱着幸福生活在当下的恬适与安康。从摇曳的思绪中蓦然回神,低下头再嗅一嗅艾草的清香,心想那些旅居地球村的中国人此时最不舍的乡愁一定有这氤氲的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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