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钓木龙沟

纪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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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小长假还有半个月时间,我和三哥已经计划好了到时候去石门水库木龙沟渡口好好钓两天鱼,因为水库下游大片农田开始陆续插秧,水库放水,鱼就不好钓了。

石门水库是陕西省汉中市面积最大的水库,因在褒河谷口筑坝而成,当地人习惯称之为“褒河水库”,是陕南著名的旅游胜地和天然钓场(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石门水库猎“鹰”记》对其做了详细介绍,文章刊登在《中国钓鱼》年11期“天下好钓场”栏目,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找来看看)。木龙沟渡口位于水库上游褒河河道,因其地形特殊,状如木盆,既避风又藏鱼,更由于远离大坝,游船不来打扰,十分安静,是水库最好的钓点之一。为了这次住钓,我们准备了帐篷、防潮垫、气垫、睡袋、强光手电、茶具、夜钓灯等户外用品,还炮制了雄黄酒,用来防蛇。

好不容易熬到4月30日,早上起来,天气有些沉闷,有变天的迹象。一周前,看天气预报也知道今天有雨,但为了抢占到理想钓位,我们决定下午一下班就出发,即便晚上有雨也要成行。想想雨夜垂纶,秦岭深山夜半喝茶听雨,那是怎样一种享受呀,纵使淋雨受冻又算得了什么。

下午5时30分我们从勉县城出发,向东走十里高速,然后从褒城收费站下高速,再向北走国道往留坝县城方向驶去。一进入库区,二级国道上超长卡车一辆紧挨一辆,车声隆隆,响彻山谷,三哥紧握方向盘,精神高度集中,丝毫不敢大意。7点30分我们到达木龙沟渡口,天还没有黑,50公里的路程居然跑了两个小时,难怪钓友们说褒河库区国道上四个轮子跑不过两个轮子,真是不假。

当我们寄存好车辆,把东西全部搬运到渡口水泥平台上,正准备吆喝对岸船家开船时,一抬头一艘铁船已经开到了河心,拉船的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行这种船,因河水太深,竹蒿不上用处,若使用双桨显然动力不足,安上柴油机倒是省事,但乘客少了不划算,最后船家想出个办法:河面上架一根钢缆,以缆绳为支点,双手做动力,脚掌紧扣甲板,用身体带动船只慢慢向前滑行,这种开船的方法,汉江河上游大部分渡口都采用。因为要使劲,开船的身子一拱一拱的,远远看去就像只虫子在甲板上蠕动。

记得年这个时候,摆渡我们的还是条小木船,划桨的是对老年夫妻,男的姓龙。当船离开丈许,听到岸上有人说船家都86岁了,吓得我们面面相觑。有人赶紧替下船家,试图把船划回去,但不管怎么使劲,小船只是在原地打转,结果还是依靠老船家把我们送到了对岸。后来和当地人闲聊,得知青桥驿镇政府已经跟老龙家做了几年工作,但两个老人说自己身子还硬朗,有的是力气,死活不肯放弃亲手打造了30多年的码头,子女的话也听不进去,最后还是迫于没人敢乘船的无奈,老老龙才不得不把划了几十年的双桨传给第三个儿子小老龙。

码头一经易主,精明强干的新主人立马改头换面,双桨扔到一边,独木舟换成了大铁船,船头还安了柴油机,钓位成倍增加,老龙媳妇也一把锁子锁了家门,从山上下来,专门给钓鱼人煮饭烧水。木龙沟的变化,我是4月初到褒河钓鱼才知道的,三哥经常来木龙沟钓鱼,早和老龙混熟了。

船将靠岸,狂风大作,雨说来就来。老龙哈哈大笑,说:“我属龙,莫非你们两个也属龙?每次来褒河,雨都让你们遇上了,运气好的很啊。”三哥也哈哈大笑:“好好开你的船。我既不属龙,更不属蛇,我属悟空,我这个兄弟属哪吒,专抽龙筋哩。”玩笑归玩笑,仔细一想,老龙说的没错,最近几次来,都是下雨,鱼没钓到几条,还搞得一身脏兮兮的,转回去店里吃饭,都生怕进来个警察惹出麻烦:一身泥水,头发凌乱,面皮黝黑,吃饭狼吐虎咽,和逃犯有啥区别呢?

  

等我们下了渡船,背上渔具,翻过一块坡地,头发上已经滴开水珠了。多亏老龙,要不是他劝我们多走几步路,把钓位选择到一处稍稍背风的湾子里,否则,我和三哥连人带伞都吹到褒河里打窝子去了。因为担心雨,今天来钓鱼的极少,等到起风时,一个个都收拾东西过河去了。

风越刮越大,雨也落得越来越急,树木翻飞,巨浪翻滚,天地齐吼,令人胆寒。我和三哥站在伞下,紧紧抓住伞杆,相视一望,哈哈大笑:好天,好天啊!天如人,别看脾气大,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暴风雨过后,必将天朗气清,夜钓难得的好天气。果不其然,时间不长,风势渐渐变弱了,雨也小了,赶快支家伙,开钓。等我支起竿架,打开夜钓灯的时候,风停了,木龙沟恢复如常。 

我们第一条鱼上钩,是在对面山峰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雨将停不停的时候。鱼是三哥钓的,鲤鱼苗苗,不足半斤。随后一连三竿,都是鲤鱼,都是三哥钓的,个头虽然不大,但看得我心急。三哥左一条右一条,大都是半斤往上的目标鱼——鹰鱼(黄鲴鱼,我地俗称)。

再看我这边,浮漂在蓝光灯的照射下随着细浪轻轻晃动,十分醒目,可就是半天不见顿口,好不容易上一口,一提竿,弹弓,仔细检查钩线,钩尖上分明有两片米粒大的细鳞,是鹰鱼,而且个头不小。真是怪事,饵料都是我调制的,野战蓝鲫加小鸡饲料,窝料也一样,黄泥巴加小鸡饲料,所用竿、线、钩大小长短都一样,钓的水深也都在4米左右,为何三哥频频上鱼,我却稀稀拉拉?相隔不到4米,差距咋就那么大!

坚持到半夜12点,雨停了,有两三颗星星在山顶上一闪一闪的,对岸国道上又响起了车轮的轰鸣声,三哥连声吆喝爽快,我却哈欠连天。不上鱼了啥都不顺,缠线挂底也出现了,还差一点把夜钓灯踢到了水里。饥寒交迫,眼重如铅,恍恍惚惚如坐水上,该休息了,睡上一觉明早再战。这时,我才忽然想起帐篷还放在码头上老龙的窝棚里。望望身后黑乎乎的树林,山路湿滑难走,实在鼓不起勇气去取。当初说好的秦岭雨夜喝茶听雨呢,现在哪还有那个闲情雅致,既然理想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那肉体更不是铁打的,看来世外雅士只能想想,不能当真。睡觉不成,索性钓到天亮再说,既来之则安之。决心既下,精神陡长,翻出秋裤秋衣棉袄全部穿上,重新打窝,继续战斗。

  

待我鱼护下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看看头顶,繁星一片,时来运转,再听三哥那边,半天不见动静,这下该他心急了。

天将放亮,有人在对岸扯起喉咙吆喝老龙,我想,除了钓鱼人,谁会这么早来呢,看看时间5点1刻,钓鱼大军也该来了。昨晚,老龙媳妇泡洗了一大盆腊肉,盘算“五一”好好赚一把,其实一个人每顿饭15元,又能赚多少呢?我看收入还是要靠摆渡,每人来往一次收费10元(没有钓费),不算多,但积起来也有账算。摆渡是件十分辛苦的差事,百米宽的水面,就靠双手一把一把地把船拉过去,最恼火的是只要有人过河,随时随地都得开船,哪怕半夜三更,有一个人要走,老龙也得从棚子里爬起来开船。

早上8点,太阳越过山顶,把木龙沟完全照亮了,只见钓鱼人源源不断地从大坝方向赶过来,车来船往好不热闹。

钓鹰鱼的关键在于养窝,少量勤打才能把鱼留住,我每隔一小时都要撒一把窝料下去,所以鱼口不断。中午,气温急剧升高,小杂鱼疯狂闹窝,我把饵料打死避免雾化,窝料也由小鸡饲料换成大颗粒的鱼饲料。如果还是采用悬垂钓法,无论饵料怎么调制,最终都要败下阵来。解决的最好办法就是钓更深的水域,采用传统钓法钓跑铅,饵料只要能穿过小杂鱼的封锁顺利到底,正经鱼自然上钩。也有台钓高手自信满满,依然采用拉饵术频频抛竿,试图吸引更多的鹰鱼过来把小杂鱼吓跑,但事与愿违,竞技高手显然低估了自然水域小东西的力量,却又不肯抹下面子向传统钓学习,最后只能找借口收竿走人。

  

帐篷是在老龙吆喝我们吃过中午饭,太阳把路面晒得半干后才搭的。虽然有大树遮荫,但帐篷里还是热气腾腾。三哥脱得赤条条的,脑袋一挨气枕,就鼾声如雷。想想昨晚,我们还穿的是棉袄,现在却热得受不了,感觉就像才爬出冰箱又被关进了蒸笼。

  

一觉醒来,浑身是汗,忽然发现不见了三哥,急忙拉开窗帘向外张望,只见三哥坐在一面山岩下,跟前摆放着一只暖瓶,两个茶杯,一只画眉鸟在头顶的树枝上蹦蹦跳跳。

  

下午4点至天黑这段时间,鹰鱼最肯上钩,但不知为何,我们再次开钓,一个多小时没上一条,我估计是窝子凉得时间长了,鱼都被其他钓手打下的饵料吸引走了。我们原计划明天下午才走,但一天一夜几乎没有睡觉,此时身体极度疲乏,今晚这么好的天气,鱼情肯定更好,能否安心休息还是个问题。我和三哥决定收拾东西走人,身体搞垮了可就得不偿失。

  

当一帮夜钓人在对岸张望的时候,我们乘坐的船已经开到了河心,老龙看看我的鱼护,说至少有15斤,再看三哥,已经靠在船帮上扯起了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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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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