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冉墨飞

1。

闰月睁开眼睛,入眼便是老爷宋昌明的脸。浑身酸疼且不着寸缕,看着床单上的一抹残红,当即红了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宋昌明昨夜醉酒,借着酒劲把闰月当下酒菜给下了肚。他醒后对闰月说,“事已至此,你便是这个家的三姨太,先回太太那里,明儿个到你家下聘把你抬回来。”

宋昌明走后,闰月擦了一把脸,收拾了一番,就往大夫人那儿去。她是大夫人的丫头,确切来说和大夫人有那么一点子亲戚关系。

家里太穷了,三年前被送到大夫人这边当使唤丫头,凭着这点子亲戚关系,大夫人并没有要闰月的卖身契,留闰月在屋里伺候。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闰月终于穿起了不打补丁的衣服,顿顿吃上了饱饭,闰月打心底对大夫人是感激的。

大夫人母家颇有些势力,与宋昌明说得上是门当户对。年轻的时候是个王熙凤似的美女,一脸精明强干,年纪比宋昌明还大几岁,和宋昌明育有一子宋安芝。

如今四十多岁,也生了一年多的病,对很多事也看淡了,因而对于这事倒没有说什么。只是抬眼重新打量了闰月,当初干瘦的小丫头已经长的盘儿满条顺,要哪有哪,尤其是一双杏眼分外勾人。

大夫人训诫叮嘱几句,赠了她一支翡翠如意步摇,让她回去了。

两日后,一顶小轿将她从偏门抬进了宋府。宋府中唯一能被八抬大轿堂堂正正从正门抬进来的,只有大夫人。

侧室只能从偏门进门。闰月曾经也幻想穿着鸳鸯嫁衣,被人用大红轿子正正经经抬进家门做妻子,如今这般,倒真成了镜花水月。

入府多日,宋昌明不曾冷落过闰月,闰月年轻鲜活的身子,他到底还是贪的。

每每做到情动,闰月氤氲着雾气的杏眼祈求地望着他,咬着唇却还是溢出支离破碎的呻吟,令年近四十的宋昌明如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似的心田大动,不管闰月求饶侵入更深,拉着闰月颠鸾倒凤,一夜红宵帐暖。

2。

闰月去拜访二夫人金桂的时候,正巧二夫人和大少爷三小姐在用早饭。二夫人三十来岁,商贾之后,形容微丰,翠玉头面,着一套金枝旗袍。

大少爷宋安平十二岁,三小姐宋安莲七岁,是二夫人所出。

大夫人早年身体亏空,三十多岁才生下来二少爷宋安芝,今年才九岁。

闰月就在外面站着,等着二夫人和少爷小姐们吃完,等到二夫人把儿子送上去新式学堂的车,等到二夫人嘱咐完给闺女新裁衣服的花样,等到膝盖发酸,她才被二夫人丫头请过去。

二夫人端端坐着,眼睛都不抬眼给她。丫头上茶,二夫人撇开茶末,抿了一口,突然把那碗茶照着丫头兜头泼下。

“吃迷了心的蠢货!你想烫死我给你腾地儿么,不要以为前天老爷夸了你就能把尾巴翘起来了!洗脚的丫头就是粗笨,狐媚给谁看!”

那丫头跪在那,浑身发颤,也不敢擦脸。闰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二夫人转头冲着她笑道,“丫头粗笨,之前老爷留在这边的龙井,妹妹拿回去压惊。”

从二夫人那出来,闰月提起的心暂时放下。在宋宅两年,到底知道宅子里主人的脾性,以二夫人的阴狠善妒,如果只是这样,还好。

3。

再过几日便是端午,暑热,大夫人的身上更不好了。闰月几乎每日都来伺候。大夫人叹道,“你如今也府里的主子,不必过来伺候我。”

闰月不依,依旧每日过来。偶尔会在这遇到二夫人,寒光淬毒的眼神冻的闰月一阵哆嗦。

每日过来大夫人这边的,还有二少爷宋安芝。每日下学,小家伙一头扎进母亲怀里,大夫人这个时候都特别高兴,眼里的希冀和宠溺都要溢出来。

闰月觉得,这时候大夫人久病的灰白脸色才会显出活人的色彩。之后小家伙眉眼弯弯缠着她讲故事,她刚一入府的时候就看顾着这位少爷,自然格外看重他,三年养只猫狗都有感情,何况是个人。

在大夫人那边用过之后闰月回到自己的小院,丫头小红把午时管事儿的送来粽子,五色绳和红油鸭蛋的事告诉她,闰月点点头。

这是每年的旧例,以往每年端午的时候,都会往两位太太院里送这些,今年多了自己罢了,只是有种怪异的感觉一闪而过。

进屋后小红指着多了的几株绿萝箭竹还有君子兰,笑道:“这些是老爷特地吩咐给您屋子置办的,除了这些还有一些钗环首饰和三匹绸缎,我看了都是今年的新花样儿,三夫人,老爷真真儿的疼您呢!”

闰月看着青翠欲滴的绿萝笑了,哪怕对方只是贪自己年轻的身子,但到底被人疼爱的滋味太好。闰月打发小红剪了烛花,闭眼躺下。

老爷去杭州做生意,转眼也有小一个月了,传信儿说这两日回家。正是热腾腾的年纪,被开发过的身子,还是想了。

就着这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一种冰凉的触感贴着肌肤,发出嘶嘶的声音。闰月猛然睁开眼睛,一条斑斓的花蛇贴着她的肌肤滑过。

4。

闰月吓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强自镇定的等蛇滑过了她的床,才敢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

外面陆陆续续亮起来火把,小红指着蛇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几个小厮把蛇打死,又拿来雄黄,小红忙接过来撒在屋子里。

二夫人急急到了,看了看情况,让把蛇扔出去。闰月匆匆一瞟,那蛇三角头,极小似刚出生,花色鲜亮,必是毒蛇无疑。

她刹时清明,让几个小厮把房里植物的土挖出来,果然在那几株绿萝地下挖出几个破了壳和没破壳的蛇蛋。

二夫人瞧后道,“年近端午,蛇虫鼠蚁增多,最喜欢这些茂密的植物,妹妹这次真是惊险。”说着让小厮把植物全都搬出。

闰月盯着她半晌,悠悠道,“二夫人真是有心了,闰月谨记。”二夫人脸白了白,带人走了。

小红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声音都是抖的,“三夫人要是被咬了,发生了意外,这可怎么好!”

闰月摇摇头,意外,怎么可能是意外?

二夫人深夜前来云鬓不乱,显然早有准备。大夫人病了之后,二夫人一直管家,安排人把做了手脚的植物放进来根本不难,还打着老爷的名义。

最近刚好端午时节,就像她说的,蛇虫众多,被毒死也只能说是意外。

只是独她这里没有雄黄是怎么回事,是的,每到端午府里必会准备雄黄。中午小红禀告的时候就觉得少了什么,直到刚刚遇蛇才清明起来。

如果不是她中午在大夫人那饮过雄黄酒,身上沾了雄黄的味道,估计也没那么好的运气逃过蛇口。

老爷不在,大夫人缠于病榻,能做主的二夫人让大夫晚来几个时辰,估计自己就没命了,这算盘珠子打得真响!闰月心田大地一片冰凉。

次日,闰月往大夫人处。大夫人刚喝完药,脸色依旧不好。看着闰月,长叹一声,“自我病了,家就交给金桂管了,很多事有心无力。”

闰月扑通一声跪下磕头,“求夫人救命!”大夫人混浊的眼睛精光一闪,又迅速掩去。

5。

闰月似乎被吓住了,自宋昌明回来便一直缠着他。宋昌明因为自己送的东西险些害了闰月的性命,心存愧疚,便一直宿在闰月这里。

闰月的乖巧可人,青春活力越发得他的心。两个月来白天只要他在家,必会和闰月在一起。

有几次闰月陪宋昌明去检查少爷小姐功课的时候,遇到过二夫人。二夫人邀宋昌明去她房里去尝新做的桂花酥,被闰月以要和老爷去看大夫人挡了回来,二夫人脸色越发难看。

是夜,闰月腹痛昏迷,惊动了身旁的宋昌明。老郎中诊后,一声叹息,“怕是三夫人此生都不会有孕了。”

闰月呆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一声声喊着老爷。一家之主既震怒又心疼。彻夜彻查,老郎中检查了闰月吃补药的碗,从残汤中验出来补药被换成了毒药。

一个家丁吃打不过,供出了二夫人。

金桂自然不承认,奈何从她房里搜出了这药,顺带搜出来砒霜,又有她丫头和药铺伙计的证词,人证物证俱在,没法抵赖。

闰月看到砒霜,身子晃了晃,转脸向老爷哭诉,“二夫人这是要杀了我呀!”

“这批霜,不是我,是你,是你这贱人!”

二夫人恨的咬牙切齿,十指红蔻丹猛地朝闰月抓去,却先一步被家丁拦下。宋昌明惊恐的盯着她,命人将她关在房里,一转头好像憔悴了几个年华。

二夫人终被宋昌明休弃。闰月的重伤以及那包砒霜,让他看到了二夫人丑陋妒忌到要杀人的疯狂。

他没有办法容忍自己府中出人命,更无法忍受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人是条披着人皮的蛇。

6。

二夫人被休不久,大夫人就过世了。

宋昌明很悲伤,对于大夫人他是又敬又爱又怕,敬爱她的睿智,怕她的强势。毕竟年少结发夫妻,有真正白首的日子,所以大夫人临终要他把闰月扶正时,他直接答应了。

闰月终于成为了府中的大夫人,也是唯一的女主人。

闰月想起当日端午她跪在大夫人面前求助,大夫人要自己取她而代之,成为这个府中的大夫人。也要她发誓,要待她的阿芝如亲子。大夫人坦言自己时日无多,自己之后若老爷把金桂扶正,这个后宅就彻底落到金桂的手里。那金桂膝下已有两个孩子,且善妒狠毒,必不会好生待她的阿芝。

以前金桂的孩子是庶出,不会和阿芝争家产,如果金桂扶正,阿芝就是一个会分家产且没妈的孩子。

大夫人恨恨道:“若我的阿芝受委屈,我死也不会瞑目。”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何况大夫人本就不是一个弱女子,闰月是深有体会。之后大夫人安排闰月纠缠老爷,又派人盯着二夫人,以她的脾性必不会等很久再出手。

果然二夫人的丫头去药店鬼鬼祟祟的买了药,盯梢的人也打听到了药效。

砒霜其实是大夫人派人放进二夫人房里的。毕竟和宋昌明夫妻多年,知道他的底线在哪,而凭借这个,顺利打到二夫人的七寸。

而二夫人虽不愿被休,但更不愿被告官坐牢,只能作罢。大夫人并没有按照承诺把金桂要给闰月用的毒药掉包。她就是要她这一辈子膝下只有宋安芝一个孩子。

如果闰月怀孕生子,所生的孩子也是嫡出,必会和宋安芝分家产。而且也不能保证闰月全心全意待她的孩子。

而现在,闰月无法生育,宋安芝就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她必会牢牢拽住这根救命稻草。

如果金桂不是正好准备这种药的话,她也会换成这种药,这药从闰月成为三姨太的时候就备下了。

她驰骋浮沉半辈子,临终化作一匹护崽的母狼,不容许她的孩子和该属于她孩子的东西有任何差池。

7。

大夫人不知道,闰月在喝药的时候就知道这药不对。

大夫人并没有告诉她二夫人要给她下的什么药,只说会被换成腹痛的药。她日日在大夫人那侍疾的时候,就见过这种被收到匣子里药。

大夫人每日汤药不断,独不见这种。为求谨慎,她问过大夫,得知药效后心下了然。

伺候大夫人三年,对于她的心思还是大概能猜到的。

其实大夫人不必骗她,她也会心甘情愿的喝下药的。她需要大夫人在宋昌明面前将她扶正。宋昌明这样的人家完全可以续弦一个更好的女子。

如果她不是不能生育之身的话,大夫人就没有扶正她的必要了。

她是个家里没有背景的洗脚丫头,身份低下,若扶正,宋昌明容易被人戳脊梁骨,她也当不了大太太了。

大夫人临终的遗愿,宋昌明不可能不顾,而且也能落下一个重情义的名声,于他经商有利。

而且扳倒二夫人是需要有所牺牲的,这牺牲,值得。

8。

闰月裹着暖暖的貂裘,白色的绒毛没有一丝杂质,这般华贵的东西,是以前的自己一辈子都不敢肖想的。

闰月摸着这皮毛,想起自己破败漏风的家,那段吃不饱饭处处受穷在泥里打滚的日子。以至于初到宋府,以为到了天宫。

原来有人可以天天穿绫罗绸缎,可以顿顿鱼翅燕窝。这一餐饭食,可以抵过自己一家半年的用度。

随着年纪越大,也到了嫁人的年纪,爹娘商量把她嫁给一个屠夫,用聘礼给儿子娶媳妇,她不甘心自己的命就这样。

于是她勾引老爷,宋昌明的眼光曾从她的胸脯子上逡巡过,从这眼光中她也砸么出点儿味道。趁宋昌明酒醉,半推半就的把自己横在了他的身下。

从这之后,就铺就了以后未知的路,既然在这场局中,她活下来了,以后就要活得更好,过更好的日子。

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了,起码可以高枕无忧一段岁月,直到宋昌明新娶女人登门,但不管以后她娶几个女人,她终是大夫人。

她会好好待宋安芝的,就像当初她承诺大夫人的,会待阿芝如亲子。

毕竟她永远只有这一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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