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他醒了

好女人?

这个好女人都变成一具尸体了,她再好也看不出来吧?

他看到我的眼神,似乎以为我在嘲讽他,说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老杨你变了,不会在以貌取人了。”我总觉得女尸对他的魅惑,只是他如此对待它的原因之一。

很有可能,女尸的好也打动了他。

光棍杨眉头皱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我现只要能和她睡在一块,跟她谈谈心就好了。”

心念微微一动,只觉得光棍杨的改变实在是太伟大了,

我已经决定不会再跟光棍杨说一个字,有关于这个女尸很可能主动魅惑他的话。

其实确认了,烛姐的失踪。

很可能跟光棍杨无关,我就可以从这里离开。

可是就是忍不住的就和光棍杨,多聊了几句他和这具女尸之间的事。

听光棍杨说,他尸病好了以后。

和大多数人一样都想过河拆桥,不会情愿和这具可怕的女尸过一辈子。

所以,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和这具女尸情投意合的。

他曾经半夜里,把女尸重新抱回山上。

在原来的坑里面埋了,可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就在身边。

后来,他还尝试把女尸丢到河里。

结果第二天,女尸脖子上挂了一根绳子。

吊在他的家房梁上,差点没把光棍杨直接吓的背过气去。

讲真的,我听他讲。

都能想象那女尸挂在房梁上,脸上都腐烂了。

长长的舌头,从嘴里吐出来的样子。

忍不住的,就是后脊梁骨发凉。

心里面,其实还有些子同情起光棍杨来。

那个时候,他都要崩溃了。

甚至想过联系陈家背尸营的,让人把她给弄走。

可是,当天晚上。

他做了个梦。

梦见一个漂亮女孩对着他哭,说自己怀孕了。

要光棍杨负责,光棍杨在梦里懵懵懂懂的。

问她是谁,她说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醒过来,跑到秦刚那里一问。

梦里的名字和秦刚说的,那个被陈平害死的女孩的名字一模一样。

光棍杨对梦里的事情半信半疑,便没有继续想办法把女尸抛弃。

光棍杨本来是对女尸很恐惧的,但是好像男人一遇到孩子这件事情。

就容易心软,也开始愧疚起来。

甚至想过,要给对女尸负责。

但是,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害怕尸体。

而且还是这种明明死了一动不动,却能自己找回来缠住他的尸首。

不过,光棍杨接连几天做梦都梦见这个女孩。

反正光棍杨是越做这样的梦,越喜欢那具女尸。

这就是所谓了,被尸体魅住了。

但他若不被魅住,又如何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婷婷,以前对你做的事……我真的好过意不去。”光棍杨大概是见我对他们夫妻俩充满了善意,竟是突然对我道歉了。

我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光棍杨哪里得罪我了,“你以前对我做啥子事啊?”

“刘清琁刚醒来的时候,我用石头砸过你,你忘记啦?”光棍杨反而是比较差异,我没有要怪他以前做过的事。

可那次的事,我只是伤了脚。

清琁为了给我报仇,直接用石头砸的他脑袋开花了。

我笑道:“老杨,那只是……误伤。”

“那……那我以前那个恶毒婆娘,在柚子叶水里面下雄黄粉要害你的事情,我还替她包庇隐瞒了。”光棍杨做人便老实了,把自己做的另外一件坏事也抖出来了。

果然!!

在柚子叶水里下雄黄粉的,也是李林玉。

其实,是不是她已经无所谓了。

她屡次三番的把我往死里加害,有没有雄黄粉这件事。

我们之间的仇怨,早就化解不开了。

我低了头,对光棍杨还是有些怨气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差点……差点害死我肚里头的小娃儿。你当时要是提醒我一句,我也不会着她的道。”

“所以,现在才要跟你道歉嘛。当时我是猪油蒙了心,被美色给诱惑了,希望现在和你忏悔不算晚。”他轻声说着,言语中每一个字都带着悔意。

可我,不是圣母玛利亚。

心胸并不宽广,他跟我道歉。

我只觉得情有可原,可是想到当时孩子命在旦夕的情况。

实在是没法,对他说出原谅二字。

这时候,我裸露在外的后脖颈上吹来了一丝凉气,耳边又响起了女人尖细诡异的声音,“你就原谅杨哥吧,好不好?”

听到这个声音,我头皮都要炸开了。

心里虽然知道这具女尸不是坏的,却还是有种跪下来求她的冲动。

希望她别再开口说话了,实在是特娘的太恐怖了。

我在恐惧之下,直接秒变怂蛋,“诶!原谅……原谅,我不是小气的人。对了,老杨,嫂子。我……我一件事想问问你们……”

“你有话就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光棍杨是直脾气。

可我知道,烛姐家发生的事是牵连到他婆娘的敏感事件。

斟酌了一下话语,用比较委婉的方式跟他说了一遍。

有人半夜三更去敲烛姐家的人,有个王大师说这个人就是光棍杨的婆娘。

我现在提出来,只是好奇。

她大晚上的去敲烛姐的家的门干嘛,总不能真的是为了肚子里的尸胎。

要吃了烛姐的女儿,用来补身体吧。

光棍杨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烛姐家半夜有人敲门,因此还搬走的事情,问那具女尸:“你半夜还去刘烛家敲过们啊?”

接下来,是久久的沉默。

“我没有去过。”那个尖细的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依旧是那么的阴森森吓人,不过却你刚才要严肃了很多。

光棍杨说道:“刘烛搞错了,敲门的不是我婆娘。”

他对他的女尸婆娘的信任,已经到了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我又不是光棍杨,不太确定它说的话,便道:“可是烛姐说,看到两排带水的脚印,往返你们家和他家。”

“我婆娘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还嗦那些有的没的做啥子,说不定就是有心人在栽赃我婆娘。”光棍杨脸色一黑,有些不耐烦。

看来再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倒不如,现在先回去。

也许烛姐早已经到家了,这样也可以几个人一起从长计议。

我对光棍杨说道:“老杨,你别气,我就是顺嘴一说。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吃饭了。”

“走吧,不过不许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他警告我。

这事可以不和降头公,或者烛姐说。

可是等清琁醒来之后,最起码是要告诉他的。

臭僵尸虽然经常表现出玩世不恭的态度,不过辨别是非的能力和三观都还是很正的。

我走到了光棍杨家门口,刚一打开们准备出去。

就在远处的黑暗里,看到了无数的火把。

我一下给吓着了,立刻把门关上了。

光棍杨问我:“你关门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在我家借宿?”

借宿你个大头鬼!!

你家住着一具腐烂的女尸,给多少钱我都不会呆在这里了的。

“光棍杨!!你出来,我看到你了,快把你那个祸害人的女尸婆娘交出来。”外头的人显然是没看清,开门的人是我。

所以,大喊着叫骂了一句。

眼见光棍杨要去拿锄头,跟他们拼命。

我连忙对他道:“我来跟他们讲。”

“是我,不是光棍杨。”我把门打开了。

与其等下让他们闯进来,倒不如正大光明的把他们打发走。

这帮人,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

无端端的去管人家家务事,还要人家把自己的婆娘交出来。

简直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群人,都已经走到光棍杨家门前的菜地里了。

一点都不爱惜别人劳动成果的,踩在光棍杨种的青菜上面。

其中,除了气愤的刘家村村民。

还有穿着一袭灰色布衣的男子,那人今日熟悉打扮一番。

瞧着风度偏偏,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可我一看,就认出他了。

他就是那个白村麻衣王家的后人,王大师。

王大师见到是我开门,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相互串门不行啊?倒是你,白村的鼠疫现在已经得到解决了,你怎么还不回白村?”我看到他来挑事,有些不爽的拿话堵他。

周围的村名,群情激奋。

不等王大师开口,七嘴八舌的叫骂起来……

“清琁他婆娘,你快离光棍杨远点!!他的尸体婆娘就是个祸害,是灾星!!”

“就是,女尸怀孕生的都是旱魃。”

“王大师说了,旱魃生下来,会三年大旱,赤地千里。”

……

女尸怀孕还有这种说法?

我看了一眼王大师,“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抓住那只女尸,把她和她肚子的祸害都送去砖厂!!他们两个要是都没处理掉,会克死我们全村人的。”胡秋云的父亲,胡志远站出来说道。

忽然,人群慢慢散开了一条道。

就见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少年,沉着一张脸缓步走来。

是清琁!!

他醒了!!

光棍杨见势不妙,居然发了狠从我身后用菜刀抵住了我的喉咙,大喊道:“刘清琁!!你看清楚了,你女人在我手里,不想她有事的话,你就让他们这些被假大师蛊惑的傻x都走。”

第86章旱魃

那生了锈的砍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的身子已经软了一半了,眼泪婆娑的看着清琁,“老公,救我。”

“你们,都走。”清琁看到我的时候,冷魅的目光中明显多了一丝关切之色。

胡志远愣了一下,问道:“你嗦啥子。”

“我说你们都回去,没看见我的婆娘在他手里吗?”清琁双目凝着我,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说道。

胡志远的气势明显弱了许多,但是还是不肯走,“王大师嗦了,光棍杨不是好东西。他婆娘肚子里的旱魃,会……会害死我们全村人。”

这一套说辞好生的熟悉啊,当时清琁被他们围攻。

不正是,用这番冠冕堂皇的话。

想想就觉得气人。

我咕哝了一句,“真是一群傻瓜,一个外村的臭神棍说的话,你们都信。要是到了城里去,全身的家当,估计没两下就被电信诈骗骗光了。”

声音很小,大概只有光棍杨听得见。

光棍杨没有手机,大概也不知道啥是电信诈骗。

脸上依旧是如临大敌,对周围的人充满怨恨的表情。

清琁耳聪目明,好像能听见我说话。

脸上闪过了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胡志远见他笑了,表情愈发为难了,“你……你笑什么?清琁,你是很厉害,可是我觉得王大师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啊。”

“旱魃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们这几个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里来闹事就能解决的了这件事?还是说,你们敢跟炸了尸的女尸作对?”清琁脸色沉了下来,面颊上好像过了一层冰霜一样带着寒意。

一听要跟女尸作对,所有举着火把要闹事的人。

脸色都一青,纷纷后退了几步。

看来是没有人胆敢,与诡异的女尸作对。

胡志远脸色吓得惨白,说话都结巴了,“不……不是还有王大师吗?”

说话间,他看向了那位穿着灰色粗布衣的男子。

“呵呵,王大师!好啊,那我走,王大师留下。”清琁嘴角勾起一丝邪笑,一副自己不管这件事反倒轻松了的样子。

胡志远马上就不搭理清琁,对王大师说道:“王大师,你……你去把那女尸收了吧?我们虽然人多,但是……应该都不是女尸的对手。”

“我只是会点相术的风水先生,我没有对付僵尸的经验。”王大师眉头紧紧皱着,轻声道。

听到王大师这么说,我都不禁忘了。

刀架在脖子上,性命堪忧。

嘴角咧了咧,特别想笑。

胡志远脸色一变,有些郁闷了。

“听见没有,你们的王大师害怕了。”清琁眼中带着揶揄之色。

胡志远马上就要颜面扫地了,连连跺脚:“王大师,来之前,你不是嗦好要给我们做主的吗?”

王大师抿唇,沉默着不说话。

脸上的神色阴沉,可我一看就知道。

这货到底还是怂了。

“现在,立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里交给我。”清琁威严起来,就好像一个君王不可撼动。

大家一听,都怕了。

也没问过胡志远的意见,纷纷都散了。

胡志远最后走的,对清琁道:“你……你真的有把握吗?你婆娘在他手里,小心受制于光棍杨。”

“我就算受制于光棍杨,也比他好吧?”清琁淡淡的看了一眼,跟着人群一起散开的麻衣王家的那位传人。

胡志远见他也跑了,便彻底没辙了,说道:“那……那一切都拜托你了。”

胡志远也走了。

漆黑的夜色中,就只剩下光棍杨喝清琁对峙着。

还有在菜刀底下,瑟瑟发抖的我。

清琁冷着脸,一步步的走过来。

光棍杨有些害怕,手舞着菜刀威慑清琁,“你……你想干嘛?你别过来,小心你婆娘的性命!!她现在就是我手里头的一只蚂蚁,我轻轻一捏,她就死咯。”

也许光棍杨,真有胆子杀人。

可我相信,他一定不会下手杀我。

我直接当光棍杨不存在,眼睛里只剩下清琁一个,“老公,你醒了,身子好点了吗?”

“把手伸出来。”他却对我凶。

我有些害怕,小声的结巴道:“干……干嘛。”

可怜的光棍杨,就这样被无视了。

他大概也觉得无趣了,移开了架在我脖子上的菜刀。

我把手,伸向了清琁。

“不对,我要另一只。”清琁盯着我那只受伤的右手。

我应了一声:“哦。”

缓缓的朝他抬起了,缠着止血带的手。

他眼神冰冷,眼底却带着刺痛。

缓缓的替我拆开了止血带,冰凉的手指尖触碰着我的伤口。

深深的伤口,要愈合可不容易了。

此刻微微结痂的样子,更是丑陋不堪。

不知为何,我的眼眶湿润了。

他……

又在心疼我了。

我哽咽了,“清琁,我很好,我没事的。”

“现在立一个规矩,你敢伤害自己一次,你就欠我一百次。”他却冷酷无情的张口,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好的报纸。

将草木灰,撒在我的伤口上。

这一回,我看清楚了。

他嘴里念念有词的,像是在念动什么咒语一样。

不过,他念的很小声。

根本就听不清,他在念什么。

这就是……

祝由术啊!!

要不是光棍杨在这里,我肯定要缠着他问祝由术的事情。

“一百次什么?”我下意识的问道。

他清秀的柳叶细眉微微一蹙,“除了取悦我,你这小妞还有什么价值。”

呸!!

老娘的价值多了去了。

只是你这只臭僵尸看不到,满脑子都是那种龌龊的事。

况且光棍杨还在旁边呢!

脸皮可真够厚的。

“切,不跟你说这些了,烛姐……烛姐我没找到。也不知道,她却哪里了。”我心里担心烛姐的安危,忍不住像清琁倾诉。

清琁看了一眼光棍杨,才说道:“刘烛已经找到了。”

“什么?她……她什么时候回去的?她失踪找不到了,害了我一通好找。”我一听烛姐找到了,心里面有说不出的欢喜。

可是因此也误会的光棍杨,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清琁帮我把止血带重新缠上,说道:“她被找到的时候,晕倒在玉米地。”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一听烛姐晕了,又忍不住问她的情况。

清琁讥诮一笑,“晚上吃了我们三大碗饭,米缸都要空了。等她走以后,得跟她算伙食费。”

“那……她有说,自己为什么晕了吗?”我问道。

清琁回答道:“她醒来以后,说自己啥子都不记得了。可能,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才会被人催眠了吧。”

催眠?

我心底又忍不住怀疑,这件事和那具女尸有关。

烛姐也许是来到这里,跟我一样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不过,她现在已经安然无恙。

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要她平安就好,老公,你嗦那个王大师是不是就是一个骗人的神棍啊?”

“不全是,女尸怀孕,腹中胎儿的确会成为旱魃。不过……”他牵住了我的手。

我好奇道:“不过什么?”

“不过,不关我们的事。”他牵着我要走。

光棍杨好像有些在意了,女尸腹中的孩子会变成旱魃,高喊了一声:“等等!!你们……你们两个留步。”

“怎么?老杨,你还有啥子要指教的?”清琁眼中带着危险之色。

光棍杨好像难以启齿一样,憋了半天,才说道:“能不能帮帮我和我婆娘?”

“帮你?”清琁淡淡一笑。

看不出喜怒来,让人捉摸不透。

光棍杨却好像豁出去了一样,说道:“我婆娘肚子的娃儿,要是真成为旱魃,你以为你有好日子过吗?”

“哟,没想到老杨你有一天也有这样的高见,来说来听听。我们……怎么没有好日子过了?”清琁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可是脸上的坏笑。

蔫儿坏蔫坏的,让人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光棍杨说道:“等我娃儿成了旱魃,你的婆娘肚里的娃儿,迟早有一天让人说成是旱魃。你要是不帮我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的在理哦,我肚子里是清琁的孩子。

在这些村民眼里,其实和光棍杨婆娘肚子里的孩子没啥两样。

也就说,那孩子要成了旱魃。

我这孩子日后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这一点着实不好说。

但,肯定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臭僵尸问我:“老婆,你怎么看呢?”

“老公,我觉得我们应该帮他。”我对现在的光棍杨和他婆娘颇有好感,也就顺坡下;驴建议清琁帮他们。

清琁看到光棍杨杵着不动,不耐烦道:“我婆娘都说要帮你了,你还堵在门口做啥子。”

“你……你真的有办法?就是让娃儿不是旱魃,变成普通人?”光棍杨激动的,手里的菜刀都忍不住提起了。

清琁蹙眉,“把菜刀给我收了!!晃来晃去的,吓着了我婆娘,我就不管你了。”

“诶,要的,要收起来哦。”他激动之下,把菜刀直接扔到了桌上。

因为力道没控制好,桌上的东西都被打翻了。

他也不管,堆笑着请我和清琁进去。

第87章煮孩子

清琁一边走,一边说道:“尸体生的娃儿,我可没法子把他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那我娃儿以后……要怎个上学,怎个娶媳妇生娃?”光棍杨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要当父亲的角色,都想好要给自己的尸胎儿子娶老婆生孩子的事。

清琁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上学就不要想了,但是,至少不是旱魃。”

“连你也没办法,看来是我奢求的太多了。”光棍杨脸上喜色褪去,被沮丧替代。

来到女尸床前,清琁先替她诊脉了。

明明脉搏是根据人的心跳来的,可是他好像却能摸出一具尸体的脉搏。

这一点,已经超乎了常人所能想象到的。

光棍杨一等清琁的手指离开女尸的腕子,便着急的问道:“我婆娘她怎么样了?”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别的,是保留住她尸身不腐化的问题。”清琁面色如冰,淡淡的说道。

光棍杨急忙说道:“我听说背尸营,他们用来控制行尸,有一种药可以保证尸体不腐不坏。不过背尸营要是见我婆娘,难保不对她下手。”

背尸营的行尸我是没见过,不过听村里人说。

他们湘西背尸营的,就喜欢养尸。

而且坚决不养外人的尸体,只养自己亲人和朋友的尸体。

因为这对他们来说,这是亲人和朋友以另外一种形式生存下来。

这些尸体,一般以药物浸泡。

养成最普通的行僵,用来日常驱策。

帮忙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和跑腿之类的。

也听说过,有那种力大无穷的。

跟人战斗的战僵,不过那种尸体他们二十年未必能养出一具。

一般养出来来,都是用来看宅护院的。

据说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家宅里有一点不对劲都能敏感的察觉到。

战斗力还高超,一般的小贼根本不在话下。

“我可以开一副药方子给你,让你婆娘排掉肚子里的尸气,延长尸体保存的时间。”清琁手敲着床褥,慢条斯理的对光棍杨说道。

光棍杨急忙去拿纸笔,要请清琁写出药方,“那……麻烦你了。”

“等等,不急。”清琁手一摆,推开了他递过来的纸笔。

光棍杨一愣,“还有啥子事?”

“我有些话,想问问你婆娘。”清琁说道。

光棍杨有些为难,言道:“那你问吧,你不要问的太多。她不太能开口说话,每说一句话,都会伤好多元气。”

“知道了。”清琁冷道。

他凝了一会儿女尸,才缓缓开口,“刘烛的失踪,还有突然晕倒在玉米地里,是不是跟你有关联?你可以撒谎,但是以后,就别想让我管你夫妻俩的事情。”

里屋,是久久的沉默。

“对不起,是我做的。”许久,那个尖利的女声响起。

虽然依旧恐怖,却带着愧疚。

光棍杨一愣,连忙道歉,“清琁!!你别生气,这个……我婆娘对她肯定是没有恶意的,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用直接回答,我可以听见你灵魂的声音。”清琁俯下了身子,把耳朵对准女尸的唇。

一直以来,女尸说话。

都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就好像飘在半空中一样。

此刻,我终于看到她嘴唇动了。

却听不见她说话的声音,可能她真的是用灵魂在和清琁交流吧。

清琁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这事是刘烛做的不地道。”

“怎么样?我婆娘嗦什么了?”光棍杨真的是啥也不知道,急匆匆的想要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

清琁拿过了纸笔,在纸上快速的写下几味药材,“你婆娘说刘烛过来偷看了屋里的情况,还想要偷偷进来。你婆娘没法子让她离开,就魅住了刘烛,让刘烛自己回家。”

“那刘烛怎么会倒在玉米地里?”光棍杨还有点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连我都猜出来了,那魅住烛姐的力量持续的时间不长。

烛姐往回走了没多久,女尸对她的魅术就用完了。

她便倒在了玉米地里。

清琁也懒得详细解释,说道:“可能是走路走困了,就地就睡下了。”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通过吃姹女,来改变你腹中尸胎的命运。”清琁一字一顿的问道。

那具女尸很激动,“没有,我绝对没有。”

尖利妖媚的声音,仿佛一根针一样能刺破耳膜。

还在带了回声一样,在这间屋子里久久不散。

“我相信你。”清琁说道。

女尸的眼中,缓缓的流出了血泪。

光棍杨很担心,问道:“我……我婆娘怎么了?”

“说太多了话,伤了元气,又……有些受到刺激。”清琁回答道。

光棍杨有些不满清琁了,“你问她的话,问重了。”

“一会儿还有更重的话,你要是不想听,可以回避。”清琁脸色一拉。

光棍杨就服软了,“我……我是粗人,说话不好听,你……你别生气。”

“既然不是你不想吃人家孩子,你半夜去她家门口敲门做什么?她家门前可是留下了一排,你走过的水印子。”清琁厉声问道。

女尸这一下,不仅眼中流出了血。

嘴角和耳朵,也都跟着流出了脓血。

难道……

她半夜去烛姐家敲门的事情是真事?

那女尸刚才还对我否认,自己干过这样的事情。

大意啊!!

竟然被她撒谎骗过去了。

好在清琁看穿了一切,慢慢逼着她说出实话。

光棍杨看不下去了,喊了一声:“刘清琁!!你到底想干什么!”

清琁一摆手,阻止他继续说话。

把头再次低了下来,聆听女尸对他的窃窃私语。

清琁点了一下头,说道:“我知道了。”

说话间,递给了光棍杨那张他写好的药方。

“她对你嗦什么了?”光棍杨好奇道。

清琁神秘一笑,“过两个晚上你就知道了,这只是用来放出她肚子里尸气的药。至于她腹中尸胎的事情,我让她考虑一晚上再嗦。”

“考虑?为啥子要考虑啊,这事情有什么问题吗?”光棍杨紧张了起来。

清琁凝眸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可以确保这孩子无害的出生,但是,作为业果。你婆娘必须入土为安,进入阴间投胎。”

“为啥子要我们分开,我和她在一起影响到你们了吗?”光棍杨坐到床边。

双手紧紧的握住了女尸的柔荑,眼中全是割舍不下的情愫。

清琁眼神也是微微一动,似乎也被感动到了,“要她入土为安的,不是我。是阴间的规矩,是阎王爷。”

“阴间的……规矩?”光棍杨听得一头雾水。

我作为普通人,也完全不明白阴间的规矩。

清琁道:“这是一报还一报,他们母子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只能勉强留在阳间一个,如若不然,你娃儿就会沦为偷生子。到时候,多得是阴差来找他麻烦。”

“那我不要小娃儿了,我只要我婆娘。”光棍杨一听,把他婆娘的手握得更紧了。

明明是个硬骨头的庄稼汉,此刻却红了眼圈。

我轻声道:“老杨,虽然你是这么想的,可是你婆娘不一定。”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她的想法不重要,听我的就好了。”光棍杨落泪了。

我心头一紧,看着鼻子都有点发酸了。

女尸静静的躺在床上。

她无法行动,也说不出任何话。

此刻,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用一种冰柔的目光,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我和清琁都不想打扰他们夫妻,便鸟悄的退出了光棍杨家。

回去以后,烛姐和她女儿已经睡下。

阮杏芳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打瞌睡,见我们回来连忙去厨房把已经放在锅里的饭菜又热了一遍。

吃过饭,我满身疲惫。

上了床之后,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之中,还听到臭僵尸的抱怨,“明明欠我一百次,居然睡的那么早!!要你男人我憋着,真是一点都不贤惠。”

贤惠??!!

贤惠能当饭吃嘛。

我就是不贤惠,老娘才不想伺候你这只臭僵尸呢。

想着想着,嘴角一扬。

自己好像是在睡梦中笑了,可是梦中身子突然就跌入到了一片冰冷中。

梦里,我闻到了一股子肉汤的味道。

那肉汤的味道鲜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闻的想呕吐。

而且,还有种害怕的感觉。

睁开眼眼睛,就见野地里架一口半径至少有半米的大锅。

几只肥硕的有半人多高的,黑色的大耗子围在这口锅子的旁边。

它们拿着铁勺,在锅子里搅拌着什么。

那汤汁大概熬了很久,汤水都熬成了乳白色的。

恍惚间,就见到不远处。

几十只大耗子涌来,每一只嘴里还都衔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孩。

小婴孩的身子被老鼠咬破了,衣服上都被血浸染了。

一路上,都拖着血。

婴孩不断的哭泣着,哭的都要断气了。

哇靠!

医院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孩子。

那些孩子,被老鼠衔到了锅旁。

直接就丢进了锅里,被滚烫的沸水煮着。

那水实在太烫了,婴孩掉进去。

哭声瞬间就没了,身子立刻煮成了肉粉色。

最后,又变成了诡异的肉质煮熟的白色。

这群大老鼠成精啦!

居然,煮着孩子吃。

我在一旁看的触目惊心,大喊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第88章相术

这一声喊,让所有的大耗子都看过来了。

其中一只耗子喊:“干什么?”

接着,一传十传百的跟着喊。

“干什么?”

“干什么?”

……

最后,一只最大的拿着大铁勺的硕鼠转过身来,“当然是做晚餐。”

夭寿啦!!

老鼠居然会说人话了。

这个世界要乱套了……

一时间,我都忘记了自己是在做梦。

老鼠在梦里会说人话,并不稀奇。

“快住手!!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不怕报应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梦中为什么那么有正义感,义正言辞的站出来。

那只最大的硕鼠眼睛突然变成猩红色,目露凶光,“你还真爱多管闲事,你和姓刘的那个死人捣毁我们鼠仙庙的事情还没完呢!”

鼠仙庙……

这三个词很陌生啊,我都不记得我干过这件事。

脑子里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些大老鼠,身子却突然一下腾空了。

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被抬的很高。

低头一看,我的妈啊!

我居然被一群大老鼠举起来,往那口沸腾的大锅走去。

“你们想要干什么?”我的心一下乱了起来。

下面的一群老鼠,齐齐喊道:“煮了吃!煮了吃!!!”

“不要啊,我的肉不好吃。”我害怕之下,双腿踢蹬着。

这群老鼠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力气大的吓人。

一时间,我居然挣脱不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抬到那口锅旁。

那只最大的脸老鼠,嘴角居然染上了一丝诡异莫测的笑,“你怀了尸胎,比这些奶娃儿加起来都要大补。只要吃了你,我们就能羽化升仙了。”

听着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闻着那口汤锅中令人作呕的充满人命的味道。

不知为何,我居然冷静下来了。

我好好一个大活人的,怎么能被一群老鼠欺负成这样?

“所以你们偷这些孩子,放在大锅里煮,就来是为了成神仙?”我厉声问道。

最大的那只老鼠并不回答我,而是用一种极为冰冷的语气说道:“扔进去!!”

倏地,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

用力的从鼠群中挣扎而下,一脚一个的踩着地上的老鼠。

一时间,那些老鼠死伤无数。

许多都抛下了背上的婴儿,四处逃散起来。

大老鼠极为愤怒,指着我的鼻子叫骂,“反了反了!!一个阴女子居然敢对你鼠仙爷爷做出这种事还知不知死?”

“下去吧,你!!”我心中发了狠,猛地推了一把那大的吓人的老鼠。

别看它威风凛凛的,其实就是纸糊的玩意儿。

让我随手一推,居然掉进了锅里。

刚掉进去,它还能挣扎,“阴女子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你刚才不是还要吃我吗?现在还要我救你,想都别想!”我也不知道胆子为什么变得这么大,随手就把旁边的木头锅盖盖在了汤锅上。

里面老鼠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弱,“救我……孩儿们,快来救救我。”

就在这时,周簇拥上来一群小耗子。

围着我,吱吱乱叫。

数量之多,令人发指。

我本来以为,它们这群小的冲上来是给自己的老大报仇。

想干脆把锅掀了,把它们都烫死。

给这群成了精,要吃人肉的耗子来个一锅端了。

却听它们说,我把它们的大王打死了。

现在,我是它们的忘了。

这群大耗子还真有点没心没肺,我杀了它们的主子。

它们反而,要尊我为王。

“请大王喝汤。”

“就是大王,用刚出生的婴孩煲出来的烫最好喝了。”

“快喝吧。”

……

没两下,那群耗子就起哄要我喝汤。

一想到要喝人肉汤,我就忍不住直犯恶心。

额头上,全都是汗。

猛然之间,我从梦中惊醒。

直接一个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才蒙蒙亮。

大概也就睡了四五个小时,我却感觉好像经历了十几个小时。

这一场怪梦,做的我身子发虚。

可是家里好像没人,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清琁、清琁……”我接连叫了几次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回应我。

要是以前,这只臭僵尸在家的话。

早就跳出来嘲笑我,一个阴女子居然让梦魇住了。

还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大概是因为怀孕容易饿的缘故,我的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

特别想找到吃的,狼吞虎咽的大吃一顿。

刚好,厨房好像在熬汤。

浓郁的香味,撩的我在床上一刻都坐不住了。

鬼使神差的就摸进厨房,想弄一碗汤来犒劳一下五脏庙。

其实,走到正在煮汤的锅子的旁边。

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前我对吃食可从来没有这么狂热过。

好像不打开锅子吃里面的肉,喝里面的汤就会死掉一样。

这种错觉,实在太可怕了。

我站在锅子前面杵了老半天,才猛地打开锅盖。

里面黑漆漆的一团,正煮着一只带毛的硕大的东西。

一时间,腥气扑鼻。

香味瞬间变得成一股难闻至极的恶臭,胃里翻江倒海的乱涌着。

要不是我捂住唇,早就恶心吐了。

婆婆到底在煮什么东西这么恶心?

仔细一看,过里已经煮的熟透的都快化开的黑毛的东西。

刚一开始,感觉是没有剥皮的狗。

但是把狗狗这样活煮了,也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细想之下。

怎么越看越像……

老鼠!!

还是一只体型特别大老鼠!!

梦境中,那只朝我叫嚣的大老鼠的红色的眼睛。

此刻在脑海里,死死的盯着我。

头发一根一根的竖起来,我的视线几乎要从那只煮熟的老鼠身上移不开了。

说实话,我确实被吓到了。

脚下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是邪门了!!

梦里面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现实当中?

对了。

一定是阮杏芳弄出了什么民间偏方,偏方里就是要煮老鼠来吃。

虽然阮杏芳,是降头女子。

可是也不知道到,会去在煮饭的锅里煮老鼠。

那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整个人都警惕起来,“是谁?!”

如果是阮杏芳和清琁回来,根本就不可能敲门进来。

“是我,王有仁。”外头传来了麻衣王家后人王大师的声音。

嗯?

他怎么还没回白村!!

我心里觉得诧异,抬手把锅盖盖住了,“是王大师啊,您来的可真不巧。清琁和我婆婆都不在家……”

“我就是来找你的。”他的声音淡淡的,充满了理性的味道。

咦?

这王大师还能有事找我。

想到他煽动村民,去光棍杨家闹事。

心头也知道这家伙估计是来者不善,莫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吧。

这样一想。

那日在山神庙中去跟黑哥走漏消息的内奸,就越想越像这位自称是大师的臭神棍。

我从厨房走出来,问道:“找我?找我干什么?”

“救你。”他的语气那样平淡。

救我?

不来害我就很不错了。

我假装咳嗽了几声,抱歉的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啊,王大师。我的身体不是很舒服,能不能麻烦你改日再来。”

突然,窗外伸出来一只手进来。

那只手的长度异于常人,手指头也长的下人。

轻轻的在门栓上一夹,家里的大门就被王大师做贼一样的打开了。

王大师推开了门,“抱歉了,婷婷,非常时期要非常作为。”

就见,他手中拿着一只用牛皮纸包的药粉包。

沿着他一路走来的地上,都撒上了这药粉包里的东西。

家里是养了银蛇降的,外人轻易进不的。

他能够这样随便闯入,怕是跟他手中的药粉有关。

“你……你这是雄黄粉?!”我往后倒退了小半步。

由于我身怀阴胎的缘故,雄黄粉变成了我的死敌。

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危及腹中胎儿。

王大师微微一笑,把雄黄粉塞进了口袋里,“你不要紧张,我带雄黄粉来是为了避蛇用的。”

“原来是这样,你刚才说你来这里找我,是为了要救我?”我蹙着眉头问他。

要不是他口袋里有雄黄粉,我早不留情面的把门关上。

然后,把那道能伸手进来把门打开的窗给锁死。

可我怕他突然发难,把雄黄粉撒在我身上。

所以,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

王大师脸皮很厚,明明见我对他完全不待见,却还是说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王大师,你请。”我做了个请的姿势,硬着头皮请他进去。

他进去以后,老实不客气的在八仙椅上坐下。

我倒了杯水给他,虚与委蛇的热络道:“来这里的山路不好走,您快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

“喝水就不必了,这毕竟是降头女子家。”他一摆手好像有心防备我,一双眼睛却是凝视着我。

我有些不自在,“您看着我做什么?”

“我麻衣王家的相术,和其他相士的不同,我们最善相面。”他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问我。

在我的心里,他就是个蛊惑人心的假神棍。

我不太肯信,便直言道:“那您相出什么了吗?”

“你最近是不是时常感到气短,四肢乏力?偶尔……也伴随着梦魇,比如……做一些个古怪的梦。”这神棍好像知道些什么,眼睛有意无意的往厨房的方向瞟。

第89章庄生晓梦迷蝴蝶

眼下,这屋中只有我们。

姓王的神棍手里,还握有雄黄粉。

我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是有一些,王大师你看面相,也能看出来这些?”

“这些都是身中胎毒的症状,我是看面相发现你所中胎毒已深,才专程过来一趟提醒你。”王有仁一脸的诚恳,好像真是为我好一般。

我对他的话尚有不明白的地方,“胎毒?”

“你怀着一胎妖孽,能不中胎毒嘛。你有胎毒在身,只会越换越辛苦,在生下小娃儿那天你还会暴毙身亡。”王有仁危言耸听道。

连降头公都说,我这一胎怀的是冥童子。

是命里的造化,只是福兮祸所依。

所以,这一胎对我来说既是福分又是祸端。

但我的孩子,绝不是他口中的妖孽。

我眯着眼睛,眼神已经变得极冷,“那王大师以为,我应该怎么办?”

“吃下这包雄黄粉,把肚里头的妖孽斩尽杀绝。”王有仁从口袋里再次拿出了,拿包用牛皮纸包着的雄黄粉。

这才是他来此的目的吧?

不过,我肚子里的孩子碍着他什么了。

盯着那包,随时会要了我孩子命的药粉。

我十分紧张,却要故作平静,“王大师,我……能不能考虑一下子?”

“这还考虑什么?等到妖孽出生了,胎毒入了骨髓,你会暴毙而亡的。”王有仁一直都在强调,我会暴毙而亡的事情。

我若是个愚昧的村妇,眼下大概就被他骗了。

可我认定的事情,别人想要改变可不是这三言两语就能撼动的。

我红了眼圈,对王有仁说道:“孩子是我肚里头的一块肉,怎么能说杀就杀。况且……况且你嗦他的是妖孽,你……有啥子证据吗?”

“哎,你还是不信任我。”他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惋惜。

我回嘴道:“这很奇怪吗?我们……也没认识多少天。”

说着话的时候,我不知道王有仁会不会采取暴力。

紧张之下,掌心都出了汗。

心想着如果他想拿桌上拿包雄黄粉发难,我一定要比这神棍先拿到这包雄黄粉。

“哎,你还太年轻,你迟早会为今天的事情后悔的。”他站起了身,却没有拿走桌上的雄黄粉。

兀自,朝门口走去。

我也站起了身,喊了一句,“王大师,你落了东西。”

“这包雄黄粉就留给你,在你腹中的妖孽没有长成的时候,都能用这个下胎。”他背对着我,沉声道。

我沉默了,没说话。

他却转过头来,继续对我说道:“我家住在白村河边,第三棵杜鹃树那里。”

白村河边?

白村我是去过的,但是河那边有老式的堤坝。

堤坝很深,所以从没下去过。

听说那里每年夏季,都会涝上一阵子。

姓王的,就住那?

这几日正值汛期,他的房子还不得泡水了。

脑子里百思不得其解,就见他的身影已经慢慢走远了。

我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缓缓的坐下。

“小妞?那姓王的神棍过来做什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清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出现。

他回来了!!

这只不辞而别的臭僵尸,终于回来了。

刚才在王有仁面前表现的所有的冷静很坚硬,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像是脆弱的蛋壳一样被瞬间击碎了。

我在慌乱之下,搂住了他的腰,“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是那个姓王的给你委屈受了?”他一副护犊子的样子。

我缓缓抬起头,“没有,他说了几句妖言惑众的话,留下这包雄黄粉就走了。”

“妖言惑众的话?”他嘴角一咧,觉得好笑。

我据实回答,“他只是我肚子里怀的是妖孽,等到孩子出生那一天,我就会暴毙而亡。”

“你怕了?”他笑得有些玩味。

我一脸无聊,“是啊,我觉得好怕啊。”

“你这小妞对肚子里的两个小崽子有多上心,大爷我比谁都清楚。”他一只手狠狠的捏我的脸,另一只手夹起了桌上的牛皮纸药包。

药包上还沾着一些雄黄粉,触到臭僵尸的手之后。

他晶莹如玉的手指,立刻被灼出了黑斑。

我怕他玩火自焚,皱了眉头,“你不怕烧手吗?”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刚才姓王的过来。你孤立无援之下,吓的屁滚尿流的滋味。”他眯着眼睛,凝着自己的手指头。

明明是要和我感同身受,却说的那么自傲,来掩饰他对我的关心。

厨房里那股肉汤的味道还在,这件事必须告诉清琁。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仿佛用了莫大的勇气才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婆婆走之前有在厨房煮东西吗?锅里……锅里煮了……奇怪的东西。”

“煮了什么奇怪东西啊?”他压根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遛弯儿一样走到厨房,“我听她说,打算回来给你做早饭呢。谁知道你起的那么早……”

当他打开锅盖的时候,整张脸都僵掉了。

盯着锅里的死老鼠看看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的说了一句,“明月,你口味够重啊。”

我口味重?

我也不知道这锅死老鼠是从哪儿来的……

“你说什么?”我有些不明所以。

他抓住了我的腕子,冰凉如玉珠的指腹划过了我手指上的燎泡,“你烧柴的时候一定没睡醒,这样都能烫伤。”

要不是他提醒,我都没发现我的手上有烫伤的痕迹。

不对啊。

我自从怀孕,阮杏芳就没让我下过厨。

所以,几乎不可能烫伤手指。

“你……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这一锅死老鼠,是我煮的吧?”我看着那只恶心的,已经煮的皮肉翻卷的死老鼠,心里面觉得莫名的委屈。

他却不顾我的感受,俊脸调笑般靠近我,“这个家除了你,还有谁有功夫做这个?这只耗子,一看就是炖了五六个小时。”

“你和婆婆昨晚上不在家吗?”我算是听出来了,只有我在家呆了五六个钟头。

手上还有烧柴时,烫伤留下的燎泡。

最有可能,把那只老鼠丢进锅里用烈火煮了的人是我。

清琁找来了一张黑布,用黑布先把锅里那只硕大的死老鼠给盖上,“我们把刘烛和她女儿送回去了,本来想带着你的。”

“你为什么不带着我?!”我在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只觉得遇上了这辈子所能遇到的最恐怖的事情。

那个梦。

现实中,锅里的死老鼠。

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一个个解不开的谜团。

幽灵一般的纠缠着我。

他对我嗤之以鼻,“你睡的那么死,也要叫得醒你的才对。”

“你……你们去烛姐家,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见一茬说不过他,便又说了一茬。

他把整口锅提着,放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去布置一些陷阱,难道你不好奇每晚去刘烛家敲门的是谁吗?”

“好奇,原来你们是去做这个啊。”我一听清琁是去办正事,心里的气就消了大半。

犹豫了一会儿,便把昨晚做的梦告诉了清琁。

他问我:“你是梦里把那只老鼠推进锅里,结果醒过来,它还真被你煮了?”

“是啊,我……我都分不清楚,昨晚上的到底是梦还是……别的什么。”我仰头凝着他,心里面有说不出的纠结。

就见他,用水把地上的雄黄粉全都冲掉。

登时,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银蛇降吐信的声音。

一时间从周围爬来了好多银蛇降,一拥而上将那一口锅团团围住。

清琁十分迅速的,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庄生晓梦迷蝴蝶,谁知道是真的是假。我只知道,小妞儿,你惨咯。你被白村那群被赶出村子的耗子记恨上了……”

耳边尽是群蛇,啃咬肉食的声音。

虽然眼睛被清琁蒙上了,看不到任何画面。

可光听着声音,我就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那……那群耗子怎么不记恨你,偏偏来梦里找我的麻烦。”我噘着嘴,有些委屈。

难怪那老鼠在梦里,喊着什么鼠仙庙。

估计它们是把义庄里的阎王庙,当成了自己的老鼠窝。

现在被蛇仙占了,心里才这般不平衡吧。

他的唇触到了我的嘴,用带着邪气的口吻幸灾乐祸道:“柿子当然找软的捏,我可是一块它们踢不动的钢板。”

“好你个臭僵尸,你敢说我是软柿子。”

“你难道不是软柿子好捏吗?好软啊……”

“臭流氓!!!”

……

这夜,万籁寂静。

村里人到了这个点,基本上都进入了梦乡。

我却和清琁躲在烛姐家门口,一处大树的后面偷看。

那树下一圈,都被撒了童子尿。

虽然有一股尿骚味,不过任何邪祟都看不见树下的我们。

凄冷的月光,洒在烛姐家门前的青石板上。

恍惚间,周围传来了“咚、咚、咚”的奇怪的声音。

竖起耳朵一听,就听出来了。

这是鼓声。

鼓点还敲得特别的密集,只是鼓声敲的颇有几分凄凉。

每一下都清脆刺耳,仿佛砸在心上一样的吊诡。

我捂着胸口,只觉得自己的意志有些受控制。

在慢慢的别鼓声掐着鼻子走,胸口更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让人喘不上来气儿。

门外,出现了一道黑影。

那黑影敲着手中的一面鼓,缓声张口幽幽的喊了一句:“快把你女儿交出来,献给我腹中阴胎,这样还能保住你们一家三口的命。”

第90章人皮鼓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虽然故意捏着嗓子,装作诡异莫测。

可是,我听一耳朵就听出来了。

是李林玉的声音。

她大半夜的来敲烛姐家的门做什么?!

还有她手中的那面鼓到底是什么鼓,好像是专门击溃人的心理防线的。

让的人意志越发薄弱,行为难以受自己控制。

我的身子就好像,掉到冰窖里一样的冷。

手指无意识的抠着树皮,地面上掉落的全都是树皮的碎屑。

“你……就不能放过我女儿吗?你要吃姹女,别户人家的孩子也行,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梧桐。”烛姐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放里面传出。

到了现在,我才知道烛姐的女儿叫刘梧桐。

梧桐妹。

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斗篷里的李林玉像个鬼魅一般,冷冷的发笑,“你应该清楚,你的女儿是女生男命。是天下间少有的……纯阳命的姹女,我劝你快点把门打开!!免得你全家都要遭受着无妄之灾……”

难怪……

刘梧桐的性格像个假小子,胆子大又凶悍。

原来啊,是女生男命。

“好!好!我这就开门,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儿子和老公。”烛姐带着哭腔喊道。

门,被她打开了一丝缝隙。

这时,从光棍杨家僵硬的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的四肢好像很久没有上油的机器,所以走路不仅机械不协调。

还歪七扭八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一路走来,还在地上留下了一排浅浅的水渍。

水渍在月光下,折射着清幽的光。

那人一袭黑色苗衣,衣服上绣满了精美的图案,声音尖利的就好像戏台子上唱戏的伶人,“住手!!你怎么还缠着烛姐一家啊,难道那天晚上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是光棍杨的女尸媳妇,没想到她是能下床的。

还从自己家里,走到烛姐家门口了。

倏地,她的柔荑掐住了李林玉的脖子。

李林玉连忙去敲鼓,“真是多管闲事。”

“你手里这面人皮鼓只对活人有效,对死人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光棍杨的女尸婆娘在黑暗中扼住了李林玉腕子。

那力道很大。

李林玉的手没两下就脱力了,手中的鼓失手落地。

“咚”一声之后,摔碎了。

鼓面的质地很是奇特,接触到地面之后。

立刻发黑,翻卷起来。

如同被火烧了一样,逐渐的变成了灰烬。

李林玉连忙大叫了一声,“黑哥,帮我。这只旱魃女尸好生厉害,我……我斗不过它……”

在惊慌之下奋力挣扎着,戴在头上的帽子也落下来。

之前长在她脸上的尸病,此刻早就已经消退下去。

清丽的小脸上,尽是慌乱之色。

“慌什么?没点出息!”黑暗中,有一个声音怒斥了一声。

这声音是有些阴沉沉的少年的声音,我一听就猜出来是黑哥。

李林玉好像很听黑哥的话,说道:“你会出来帮我就好,我不慌、不慌……”

紧接着,门前出现一个浑身黑漆漆的人。

他手里抱着一面比较大的鼓,细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的点着,“你这具旱魃还真是不自量力,又来阻挡本座的好事。还坏了本座一面珍贵的阿姐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鼓点的声音不大,去好像看不见的针扎入人的心房。

我在那一瞬间,顿时心神失守。

四肢冰凉,心悸发慌之下。

差一点我就从树后面走出来,对着披着黑色斗篷的李林玉跪下了。

好在这时,清琁从我身后堵住了我的耳朵。

那面鼓的敲击声变弱了,我的身子才慢慢的恢复到正常的温度。

就见烛姐家门前,光棍杨的那个女尸婆娘已经跪倒在地上。

瞳孔放大的望着天空,双手惊恐的虚抓着。

她檀口张着,好像是在吼叫着什么。

血泪从她的眼窝中,决堤一般猛地涌出。

门里,烛姐也崩溃了。

用力将刘梧桐从门中推出来,脸色苍白之下。

嘴里对着李林玉,大叫着什么。

似乎是在哀求李林玉,让烛姐看不见的黑哥停止敲鼓。

终于,黑哥手中的鼓停了。

烛姐虚脱的趴在地上,心疼的看着梧桐,“梧桐,你要乖,跟着……跟着这个姐姐走。”

“我不要,我不要跟着光棍杨的媳妇走,她要吃掉我。妈妈,你不要了我,对不对……”小梧桐哭的声泪俱下,看的我揪心不已。

黑哥牵住了刘梧桐的手,“你妈妈当然不要你了,跟着我走吧。”

“谁……是谁拉住我的,你……你是鬼吗?我知道了,你是治好光棍杨媳妇的那只鬼,我听人说她身上的尸病只有嫁给鬼才会好。”梧桐哭成了泪人,没想到却很聪明。

虽然看不见黑哥,却猜出了黑哥是李林玉男人的身份。

黑哥微微一愣,手撩起了梧桐的下巴,“呵,你这个丫头挺有意思的么。要不是我儿需要你的血肉才能成长,否则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

“不要……不要杀我……”梧桐惊恐的战栗着。

小脸煞白的,就好像刷上一层墙灰。

眼看,梧桐就要被带走了。

我用手触了一下清琁,用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是谁?是谁躲在树后面!!”黑哥的听力好像异于常人,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都尽收耳内。

连我那么小声的说话,都让他给听见了。

清琁淡笑的从树后面走出,打了个响指,“刘烛,行动。”

“好。”烛姐一听他的话,也不知怎么的。

立刻,跑回了屋中。

“你就是……那个在林子里弄出鬼打墙,欺负我婆娘黑耀?”清琁上下打量着黑哥,玩味的问道。

黑哥看到清琁,眼神立时变得比毒蛇还要怨毒,“刘清琁啊刘清琁!!你居然不认得我了,要不是你,我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吗?”

“我……在哪儿见过你吗?”清琁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眼神却带着不屑。

黑哥被他刺激到了,手指再次落到鼓面上,“就知道你会装傻充愣,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哈哈哈,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那鼓声凄凉可怕,瞬间就能迷惑人的心智。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可不想再死。”清琁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时,有悠扬的笛声被吹响。

如泣如诉,似是以为哀婉的少女在唱着哀歌。

虽是十分的凄凉,让人想哭。

却能慢慢抚平鼓声,对人心智的影响。

笛声和鼓声对冲之下,那诡异的鼓声居然对人的心神不再有影响。

黑哥一凛,“骨笛!!你……你怎么会有骨笛的?这东西不是蜀地的邪物,早就被销毁殆尽,彻底失传了。”

就见清琁唇边,竖着一只骨笛。

骨笛质地光滑洁白,好像一件艺术品一般好看。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骨笛。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他从镇上把骨笛带回来。

没想到现在,这骨笛就派上用场了。

“我为什么有骨笛可不关你的事,你只要知道骨笛专门克制你这面……阿什么姐的鼓。”清琁玩味的看着他,唇下却瞬息万变。

笛声虽是依旧好听,调子却变得急促起来。

而且,好像是在故意针对黑哥。

黑哥被笛声逼的,连连退后。

黑哥脸色一狠,好像要逃走,“骨笛厉害又怎么样?这个纯阳命的女娃儿我要了……”

“咯咯——”

烛姐家漆黑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了数声公鸡的叫声。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几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从里边窜出来。

头两只都有些菜,撞到黑哥身上。

不仅没把黑哥怎么样,反倒是自己撞个头破血流。

还有一只比较倒霉,直接撞断脖子。

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明明脖子断了死了,身子还在激动的抽搐着。

最后一只,从里面冲出来的公鸡。

尾巴上的毛是彩色的,体型比之前的公鸡大了一倍。

鸡冠,是鲜红的血色。

狠狠的往黑哥身上一撞,公鸡可是破邪之物。

黑哥倒是没什么的,只是手一抖。

手中那面大鼓就掉落在地面上了,他还没来得及弯腰去捡那面鼓。

彩毛大公鸡上去一下,就把鼓面给啄破了。

气的黑哥眼睛猩红,一巴掌就吵大公鸡打过去了,“你这扁毛畜生,连本座也敢伤,去死吧。”

可怜的大公鸡被这一巴掌打中,直接被甩飞到好远的距离。

突然,天空中落下了好多烧了火的黄纸符箓。

黄纸符箓带着破煞之气,天女散花一样的掉下来。

屋顶上,还有几个汉子喝彩的声音。

原来是清琁早就安排好人在屋顶上,只要大公鸡一放出来。

上面的人就会配合,把点燃的黄纸符箓全都倒下来。

黑哥在黄纸符箓中被灼的狼狈不堪,浑身黑气直冒,“算你们狠,我……我迟早要你们还回来的……”

一口老血,从黑哥嘴里喷出来。

“快放黑狗,堵住他,他要跑。”清琁话音未落。

“汪、汪、汪……”

随着几声恶犬的狂吠之声响起。

一只目色发红好似饿了好些天的黑色土狗,就从草丛里狂奔出来。

赞赏

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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